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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港关注:呼啸在4411米之上 “盲降9329,校验完毕”



2018-08-06   作者:刘韶滨  来源:中国民航报   点击量:    打印本页 关闭


   成都双流机场,海拔496米。

  一架编号为9329的奖状680飞机静静地停在机坪上,垂直尾翼上的国旗分外耀眼。

  这是一架隶属于中国民航飞行校验中心的校验飞机,正等待着起飞指令,将飞赴稻城亚丁机场和拉萨贡嘎机场执行盲降系统的飞行校验任务。

  出发前,机长赵海滨从驾驶舱回过头来告诉记者:“到高高原机场执行飞行校验任务面临的主要困难有三个:一是高原复杂的地形使飞行危险性成倍数增加,二是高原稀薄的空气使得飞机发动机性能下降,三是高原多变的天气会给飞行带来许多不确定性因素。”

  果不其然,这三只“拦路虎”在接下来几天执行的飞行校验任务中,总是时不时窜出来“捣乱”,给机组出了不少难题,也让第一次跟随校验飞机的记者吃了不少“苦头”。

  呼啸在4411之上

  稻城亚丁机场,海拔4411米,是全世界海拔最高的民用机场。

  重重叠叠的乌云盘踞在机场上空,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啸声,9329校验飞机如同一只海燕轻盈地划破云层迅速地俯冲下来,逼近跑道。在距离道面大约15米处,飞机旋即拉起,在低空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刹那间的动作转换令人目不暇接。

  “盲降9329,进近程序可以了。”稻城亚丁机场航务部通信导航队的甚高频里传来机组校验员曹彪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稻城亚丁机场总经理王传林的心情激动极了。根据民航局的规定,机场的盲降系统每6个月必须通过一次校验验证,一旦逾期,机场只能关闭。此时距离稻城亚丁机场盲降系统“过期”还剩不到20天。

  (以上图片刘韶滨拍摄)

  对于这支长年打交道的队伍,王传林用“最严谨”“最有责任心”“最勇敢”这3个“最”来评价。“校飞机组的校验员无一不是业内的资深专家,每一次与校飞机组合作的机会都是我们机场通信导航队伍和管制队伍学习成长、增强信心的机会”。

  看似成功在望的校验飞行任务却在此时遭遇了第一只“拦路虎”。高原悬殊的温差引发强对流天气,一时间黑云压城、大雨吞山。赵海滨透过窗户,发现云层高度不断降低,遮住了山头,此时再执行飞行校验任务,危险性将陡增。于是,他不得不告知机场方面,飞行校验任务科目六无法按计划执行,飞机将返回成都。

  “科目六是什么?”面对记者的疑问,曹彪娓娓道来:“一套盲降系统的飞行校验任务包含7个科目,必须逐一完成,从而验证该机场的盲降系统是否符合运行标准。科目六是指下滑余隙检验,目的是防止存在假的下滑道信号。”

  曹彪担心这样的解释太抽象,便举起了例子:“在好莱坞影星布鲁斯·威利斯主演的电影《虎胆龙威2》里,一伙儿恐怖分子就是通过在机场建立信号基站,向一架民航飞机发送假的下滑道信号,将海平面基准下调了100米,导致这架飞机坠毁在跑道上的。所以别看我们处理这些数据看似挺枯燥的,但背后关乎无数航班的飞行安全。”

  争分夺秒5小时

  拉萨贡嘎机场,海拔3600米,全世界最繁忙的高高原机场。

  9329号校验飞机在完成稻城亚丁机场的校验任务后,马不停蹄地飞抵拉萨。时间紧,任务重,机组成员一刻也没有休息,于15时30分会同机场各保障部门成员召开航前准备协调会。

  在协调会上,赵海滨向各保障部门介绍了此次校飞任务的内容,随后向各保障部门了解本场情况。在同机场管制部门、气象部门、通信导航部门、运行指挥中心、油料保障单位、护卫部门、公安部门以及驻场军方进行详细沟通协调后,确定了每日的校飞时段。因为正值旅游旺季,贡嘎机场的航班量大大增加,停机位十分紧张。驻场军方了解情况后,主动提出可以向校验飞机提供备用停机位。

  “每天的校飞时间十分有限,如果条件允许,今天就先飞一趟吧。”赵海滨一声令下,机组成员纷纷行动起来。

  17时30分,9329号校验飞机起飞了。此时贡嘎机场的上空云淡风轻,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赵海滨和副机长薛凯与机场管制员从容地交流着,曹彪把飞行校验记录单摆在了案头,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

  窗外,河谷两侧的高山以均匀的速度后撤。忽然,一阵侧风毫无征兆地袭来,飞机剧烈地颠簸起来。记者差点没能拿稳手中的水瓶,刚刚喝下的水好像怎么也咽不下去。

  “贡嘎机场的海拔高度要比稻城亚丁机场低一些,但是稻城亚丁机场建在山顶上,机场附近的空域内高山不多。反而建在河谷里的贡嘎机场,被一座座险峻的山拱卫着,净空条件要差得多。”李海滨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操作飞机拐进河谷。犬牙般的山尖近在咫尺,仿佛就要划破机腹,记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因为是在高高原机场,别看我们飞得不高,其实海拔已经达到5000多米了。飞机的动力性能在这一海拔高度下大大降低了,操作起来会有延迟性,与山壁挨得这么近,危险性很大。但是没办法,我们的职责要求我们做极限动作和边缘飞行,以确保通信导航信号全覆盖。”薛凯告诉记者。就在短短的几分钟内,高原上的另外两只“拦路虎”正窥视着我们。

  正当记者坐在座位上,准备依靠深呼吸把水咽下去的时候,曹彪一面示意记者坐稳,一面冲驾驶舱喊了一声:“做个极化!”

  薛凯左右转动驾驶杆,飞机立刻大幅度地摆动起来。顿时天旋地转,记者食道里的水位在升高。看着记者略显痛苦的表情,曹彪解释:“这是在检验飞机的极化动作会不会影响地面信号的正常发送。”

  20时30分,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下来,机组超额完成了今天的既定任务,飞机总算能像民航航班一样缓缓地滑向跑道。

  离“家”20天

  北京首都机场,海拔30米。

  此时是7月28日20时30分,9329号校验飞机正滑向中国民航飞行校验中心,这个机组成员称为“家”的地方。

  整整20天前,高雷和彭菲作为9329号校飞机组的机务员飞赴祖国西南,执行西藏昌都邦达机场、四川稻城亚丁机场和西藏拉萨贡嘎机场等高高原机场的飞行校验任务。

  将时钟回拨12个小时,回到3000多公里外的拉萨贡嘎机场。高雷和彭菲从机场巡场车上下来后,一左一右绕着9329号校验飞机进行航前外观检查。骄阳穿透高原上稀薄的空气,炙烤着大地,裸露在外的皮肤没几分钟就被晒得发红发烫。

  “我们就像是飞机的私人医生,我负责机械部分,是外科大夫;彭菲负责电子部分,是神经科大夫。”高雷蹲在地上,一边测量飞机的轮胎气压,一边向记者介绍。当他起身时,明显有些踉跄。“在高原真是蹲不得,一蹲一起大脑就严重缺氧了。”高雷说。

  高雷不仅是飞机的“私人医生”,还肩负着一项特殊的任务——每天早、中、晚为机组成员测量血氧和心率。聊起在高高原机场执行任务面临的困难,机组成员总是把焦点集中在飞机上,反倒忽略了高寒缺氧对自身的影响。

  在跑道另一端的下滑台,“神经科大夫”彭菲正把一个个部件从两个大箱子里拿出来,熟练地组装出地面基准站的发射机与天线。“机组通过地面基准站发送的信号,就能准确地对机场位置进行定位,不受地形、海拔等因素的影响,这对飞行校验至关重要。”彭菲告诉记者。而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彭菲必须守在这里,任凭风吹日晒。

  “盲降9329,校验完毕。”甚高频里传出赵海滨的声音。

  飞机降落后,高雷和彭菲对飞机进行了一个小时的全面“体检”,这才为贡嘎机场盲降系统的飞行校验任务画上了句号。

  坐在驶离机坪的巡场车里,赵海滨掏出手机,看起了孩子的视频和照片。“离家这么久,太想孩子了,一有空闲就看看。去年有250多天都在外执行校飞任务,家里的事情基本都指望不上我。”说起这些,赵海滨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愧意。

  华灯初上的首都机场,当9329号校验飞机从一架架“庞然大物”的身旁滑过时,显得格外“娇小玲珑”。此时此刻坐在航班或者航站楼里的你,可曾知道这小小的“身躯”里蕴含着多么大的能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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